在許多人還在睡夢中的清晨四點,民雄傳統市場中已有些許攤位的微光悄悄亮起。
老闆娘準備著食材,熟悉的轉開大灶開關的旋鈕,「啪」一聲地火光從爐子冒出,隨後變出一桌十多道色彩多樣的熟食料理,如三色蛋、炸柳葉魚、拌炒青絲、雞肉等,左手邊的冰塊區再擺上生鮮雞隻,攤位一日之計的事前工作即大功告成,等待客人上門,三十年如一日。
民雄市場中34號的熟食商品攤,是由今年64歲的老闆娘許阿姨一手經營起,老闆娘道攤位只有自己一人,傳統拜拜日時早上三點就要到攤位努力,而每逢過年甚至提前一天晚上就通霄開伙。通常市場中其他性質相近的攤販,也都在差不多的時間進市場做準備,所以天未亮的市場其實也不算寂寞。
許阿姨回憶起自己和多數同儕一樣,國小畢業後沒有選擇升學,協助打理家中生意。她每天到父親在民雄市場外圍所經營的生鮮雞肉攤幫忙,諸如宰殺、處理內臟、剁肉等樣樣都要學習。
隨著砧板上規律的刀聲,許阿姨也在日復一日的市場生活中步入了不同的人生階段。結婚後與先生商量下決定一同到台北打拚,離開熟悉的工作場域,期許有更多的工作機會和更好的日子。
然而實際生活並不完全和期待的一樣,許阿姨輕描淡寫的說著。台北偏冷、潮濕的氣候以及快速多變的生活步調,對從南部北上的夫妻檔來說是難以習慣的差異,再加上公公身體不佳,為了就近照顧而再次搬回了嘉義民雄。許阿姨重回了民雄市場,租下了一方攤位,選擇了自己擅長的烹飪作賣點,也加入了過去父親時代販售的品項-生鮮雞肉,獨自經營起熟食商品攤,而攤位故事也由此開始。
跨越年代的市場巡禮
過去民雄市場中販賣的商品與現今所見的不大相同,以前市場中有很多的布店,因為那個時期大家多是自己買布請人做衫,與現在工廠製造的成衣不大相同。早期市場中還有很多雜貨店、百貨行,也有賣化妝品的攤位,有些攤位還有裝設鐵拉門。記憶裡,「現今熟食攤位的位子過去是雜貨店,而隔壁三郎豬肉是布店,斜對面賣的是蚊帳,最旁邊新和益那排近門口的幾間則曾是鐘錶店......。」許阿姨如數家珍的說著,在聊天的過程中,彷彿參與了一趟市場巡禮。
隨著目光的流轉,許阿姨也解惑了許多市場中平時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小細節,像是抬頭可望見柱角上的大聲公,用以宣布每月消毒等重要事項;而各攤位中都有電話,用來叫瓦斯或所需的免洗餐具,也供熟客打電話預約。
市場的溫度
民雄市場屬於早市,市場中攤販大多營業到中午,而熟食商品攤也都在十二點半收攤打烊。許阿姨說到十幾年前市場甚至會營業到晚上七點左右,不過隨著時代轉變,人潮不再了。
近期多了不少像是全聯、齊普等新穎的超市進駐,衝擊著傳統市場的生存,但對於在市場生活慣了的許阿姨或是些在地民眾來說,大部分所需的商品都還是在熟悉的市場中購買,好比突然需要太白粉時散步一下就到雜貨店,相當方便;正說著,許阿姨的姊姊突然來到了攤位,邊聊天邊表示要切一點三色蛋,拿起刀子比畫著,但阿姨切了更多一點的份量給她。傳統市場與一般超市不同的,除了可以感受處理和打包處理過程的直接溫度之外,還有最真切自然的人情交流呢!
Comments